如果是福利金诈取，被告认罪了，一般都是法官判刑后，被告慢 慢地还给社会福利部门（下称社福部门）不该领取的福利金。可是“非法所得（重获）法”[Criminal Proceeds (Recovery) Act ]（下称“本法”）生效后，对于不该领取的福利金，社福部门由于举证困难，无法以刑事诉讼提告时，警方有没有可能使用本法追讨非法所得，最后当事人还是得 不到甜头呢？这周主题的重点是本法是如何看待使用福利金支付房贷的。
首先提醒大家本法授权警察专职执 行“被污染资产”（tainted property）的追讨。追讨很重要的一环就是在向法院申请约束令（restraining order）前，警方必须“有理由相信”：1）非法所得是来自于“重大犯罪行为”或“直接或间接”地从非法所得中得到了3万元或以上的利益；2）当事人有 从“重大犯罪行为”（直接或间接）得到其它的资产（或利益）。这些资产依据本法第5条的定义，其名称为“被污染资产”。一旦当事人的资产被以“被污染资 产”的名义被约束住，举证资产不是“被污染资产”的责任就转嫁到了被约束人身上。我再次提醒大家，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，也是最容易搞混的部分。本法的 执行是以“民事”诉讼的程序进行，而不是以“刑事”诉讼的程序进行。两者最大的差异就是举证的标准不一样：“民事”是“衡量各方面的可能性” （balance of probabilities）；“刑事”则是“超越合理怀疑”（beyond reasonable doubt）。
案 例：甲君领取福利金前有栋房产，几年后市价大约是50万。甲君在2002年至2007年间申请了单亲福利金（单亲的意思就是没有伴侣关系存在），而甲君和 她的伴侣是在2008年分手。在这5年期间，甲君领取了约7万元的单亲福利金。社福部门是在2007年开始调查甲君在领取单亲福利金期间，是否有伴侣但是 没有申报。而且甲君领取单亲福利金后，有证据显示甲君使用福利金缴纳她名下房产的房贷。社福部门调查后，还是决定不对甲君提出刑事诉讼。但是社福部门后来 把案子移交给警察，由他们决定是否执行本法。
警方调查后“有理由相信”甲君的房产是“被污染资产”，所以进行约束，并且申请充公。警方为什么会认为甲君的房产是“被污染资产”？原因是警方认为甲君得到的福利金为非法所得（领取期间有伴侣，但是没有申报），而且非法所得金额超过了3万元。
针 对警方的理由，甲君的律师提出了两个辩护重点：1）使用被怀疑是非法所得的福利金缴纳房贷不构成甲君名下的房产为“被污染资产”。原因是甲君的房子并非是 她参与“重大犯罪行为”所取得的（领取福利金前就有了）；房子也不是由“重大犯罪行为”直接或间接的因素取得；2）社福部门不能利用警方执行本法的权力来 达到它进行追讨福利金的目的。
法官驳回了甲君的辩护，理由是：1）使用非法取得的福利金缴付房贷时，房子依据本法第5条的规定，就已经成为了“被污染资产”。2）警方执行本法是代表政府，而不是代表社福部门。因此没有社福部门利用警方追讨福利金的问题。
从这个案例和我在实际案件操作中得出的经验是：1）即便是干净的资产，一旦有来源不明的资产进入，整个资产就有可能一瞬间成了“被污染资产”。2）刑事案件因为证据不足无法起诉，不代表警方不能约束“被污染资产”，然后申请充公。